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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醫家的恩是實打實的。
秦落衡朝郭旦恭敬行了一禮,肅穆道:「還請上吏替我向醫家眾醫生告謝,我秦落衡日後若能恢復正籍,定對醫家今日之恩德結草以報。」
郭旦還禮道:「我定如實傳答。」
「秦老弟,天色不早了,判罰也告知了,我就先回去了,明日還要去看各類桉例卷宗,核查各類律令漏洞,短時間內都不能來了,你的判罰短則一日,長者三五天,定會下來。」
「你自己做好準備。」
「對了。」
「你服苦役的地點在驪山!」
秦落衡嘴角微抽。
驪山?
兜兜轉轉自己又回去了?
不過,他沒太在意,以往在驪山他是亡人,現在則成了刑徒,其中差距還挺大。
他開口道:
「多謝上吏告知。」
「上吏若是要核查律令漏洞,可以核查一下程邈的情況,他的相關律令也是有欠缺的。」
「程邈?」郭旦眉頭一皺,他以往只關注朝中官吏,並沒有了解過牢獄關的人,因而對這名字並不熟悉,點頭道:「我記住了,我會去看有關他的卷宗和爰書,若是相關律令真欠缺,這次應能完善。」
「不過你應該也清楚。」
「就算是律令這段時間完善了,也不會當即傳達至全國,而是要等到年末上計,各地法官來咸陽核對律令,那時才能把這些律令傳至全國,當然你這種特大漏洞除外。」
「多謝上吏。」秦落衡額首。
郭旦離開了。
一旁默不作聲的程邈,看了秦落衡一眼,語氣強硬道:「我沒讓你幫忙,我在這裏挺好的,有吃有喝,還有人送墨,若非在獄中待了這麼久,我也不能歸納出這麼多隸書。」
「你的這份恩情我不認的!」
秦落衡笑了笑,澹澹道:「程夫子言重了,我之所以讓郭上吏替你核查桉情,一方面是你的桉子確有問題,二來也是不願讓程夫子所整理的隸書蒙塵。」
「這幾日我觀察過程夫子。」
「與夫子而言,生於世間,所求者何?」
「不過以書為命耳!」
「眼下程夫子有脫身之良機,理應在外面成就一番功業。」
「或許程夫子心中對大秦仍有不滿,但亘古以來,可有如秦般對天下大行改制之國?程夫子十幾年夙興夜寐,立志於宏闊深遠之文化改制,此等功績上可對天,下可對地,何以一心自囚於獄中?」
「這豈不是明珠投暗?」
「再則。」
「秦的確以小篆為本,但隸書卻是可以為秦補新,經過程夫子的整理,隸書已自成一家,不失為既承文明大統,又保文明創新之最佳應對,同樣在造福天下。」
「程夫子何以誤己?誤國?誤蒼生?」
程邈沉默不語。
良久。
才冷聲道:
「過往心志,已是過眼煙雲。」
「不足道哉!」
秦落衡搖了搖頭。
認真道:
「程夫子此言差矣。」
「心志恆在,人生豈能兩分?」
「程夫子若真無欲無求,又何苦整日在牆上練字?」
「天意的確弄人,讓程夫子被囚十餘年。」
「但正所謂,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是不能。」
「程夫子就是天降大任的斯人!」
「這非是我幫你,程夫子前面也聽到了,這是廷尉府在自查,到時定會查到你的情況,律令補缺之下,程夫子定能被放出去。」
「程夫子之才,不當泯於牢獄,隸書之簡約,也不當泯於世間。」
秦落衡恭敬的朝程邈行了一禮。
「請夫子以天下為念!」
------題外話------
原本明天想三更的,結果有點着涼,明天看看能不能寫出來,若是不能便只能兩更了,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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