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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公子,這次的事,真的抱歉。」薄姝朝秦落衡行了一個大禮。
秦落衡連忙伸手把薄姝扶了起來。
勸慰道:
「淑女你這是幹嘛?」
「我其實真沒把這事放心上,現在那墨寶已經獻上去了,我還因此得了一些嘉賞,這事已經了了。」
「再則。」
「制墨技術,雖然有些技巧,但其實也就那樣,算不得什麼高端技術,若不是你,我恐怕還戰戰兢兢的擁着這技術,唯恐那天不小心把這東西賣了,那才是真的觸了法。」
「你這也算是幫了我一個忙。」
聽到秦落衡這麼說,薄姝這才放鬆下來。
兩人就這麼朝城外走去。
......
渭橋。
看着秦落衡和薄姝並肩走來,田安和韓成露出一抹異色。
田安皺眉道:
「這女子我好像在哪見過?」
韓成仔細的看了幾眼,有些眼熟道:
「的確見過。」
「這女子叫薄姝,是魏國宗室之女魏媼的女兒,她父當年就一魏國普通官吏,算是高攀了,不過魏國宗室也就那樣,沒什麼存在感,若不是早年積攢了一些家財,他們早就在咸陽活不下去了。」
「前面關中大索,看似是我們齊、韓、楚幾家損失最重,但其實就死了幾個老不死的,實際死人最多的是魏、燕、趙這叄家。」
「甚至還發生了賣兒鬻女的情況。」
「不過......」
「她怎麼跟這小子走這麼近了?他們是怎麼認識的?」
韓成緊緊盯着薄姝,又看了幾眼秦落衡,似乎想起了什麼,遲疑道:「田兄,你記不記得前段時間,城內發生了一起盜墨桉。」
「我若沒記錯的話。」
「那墨就是薄姝拿出來的,當時她還被家裏禁足了,魏國宗室是絕對不會什麼制墨的,以眼前的情況來看,這墨八九不離十是來自這秦落衡。」
「他還真是多才多藝!」
韓成嘴角浮現一抹譏笑。
田安冷哼一聲。
不屑道:
「再有才又如何?」
「他是秦人,又不能為我們所用。」
「而且稍不注意,還可能把我們給拖下水。」
「他展現的才能越多,我們就越不能放過他,不然等他真的出入到了地方,沒準就真的一飛沖天了,到時,他若是回查過往,恐怕我們沒一個人能跑得掉。」
「天才還是毀了為好!」
想到這。
田安也忍不住罵道:
「母婢也!」
「要是齊、韓兩國尚在,我們何至於這麼憋屈?」
「對付一個史子還束手束腳,這要是在臨淄,我直接就派人把他給弄死了,哪裏還用得着這些手段?」
「該死的秦國。」
「還有那該死的嬴政!」
「要不是他,我們何至淪落到這種地步?」
聽到田安說的話,韓成臉都變了。
低吼道:
「你是想死嗎?」
「這種話都能隨便說出口的?」
「你要是想死,不要連累我,我韓成還想活,你這些話,要是被秦人聽到了,我們全都跑不掉,你這是生怕秦始皇找不到對付我們的藉口?」
韓成是真的怕。
他雖然也對現狀不滿,但對嬴政始終心存畏懼。
在外更是不敢表露出任何逆反。
這是咸陽。
大秦的國都。
他們這些亡國公族,想安穩活下去都非是易事,田安還在這裏口出不遜,若是真被人察覺到,他們只有死路一條。
他不認為嬴政會放過他們。
這些年,他明顯感覺到,咸陽加大了針對他們這些公族的力度,遠的不說,近的就有這次關中大索,雖然朝廷對外宣稱是始皇遇刺,二十天大索下來,國市跟外市的現狀,卻是天差地別。
國市那邊也有人餓死,但死亡數目屈指可數。
外市卻死傷慘重!
這讓韓成心中有些驚惶。
甚至於。
他都想逃離咸陽了。
被韓成罵了一頓,田安臉色有些難看,但他也知道自己剛才的確失語了,只是不悅的哼了聲,並沒有說什麼。
兩人看了下距離,當即朝四周揮了揮手。
一切按計劃進行。
不過。
田安沒有如計劃去『遺落』珍寶,他後面想了一想,覺得自己出面不太適合,最後把人選換成了其他人。
他跟韓成就在一旁遠遠看着。
四周很快被清場。
秦落衡跟薄姝並沒有注意到四周。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就這麼閒情逸緻的朝渭橋走去。
此時。
渭橋上出現了一個身穿錦綢的商賈。
他愁絲滿面,雙手籠在袖裏,整個人彷佛心事重重。
他低着頭走着,剛走到橋中間,似乎被什麼絆了一下,整個人踉蹌的摔了出去,摔得四腳朝天,原本藏在袖間的雙手,也下意識的抻了出去。
商賈站起身。
他剛想破口大罵,罵聲還沒出口,卻是看見有人上橋了。
看到對方頭上裹着的是塊褐色包巾後,商賈面色一變,來人竟然是一位公士,想到自己的低賤身份,商賈當即閉口,顧不得拍去身上的灰塵,躬着身子,訕訕的離開了。
秦落衡自然注意到了這邊的情況。
不過他也沒在意。
渭橋有些年頭了,上面不少石塊早已是坑坑窪窪,若是不留神,的確很容易摔個跟頭。
商賈的情況其實並不少見。
薄姝看了眼商賈,眉頭微皺,她感覺這人似乎有點不對勁,但一時想不起來哪裏不對,定睛又細看了幾眼,最後搖了搖頭。
見狀。
秦落衡問道:「怎麼了?」
薄姝搖頭道:「不知道為什麼,我感覺這個商賈似乎有問題,但我一時又說不出那裏有問題。」
「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秦落衡回頭看了一眼這個商賈,卻是沒發現有什麼異常。
笑着道:
「可能真的是你多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