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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不知道任瑰在看到楊恭仁彈劾他的奏疏的時候是什麼心情。
不過,任瑰沒有動用特權將這道奏疏壓下來,反倒讓人給送過來了,這說明任瑰並不打算興師動眾的計較這件事。
至於私底下會不會報復,那就是任瑰和楊恭仁兩個人的事了。
蕭瑀聽到這話,略作沉吟以後道:「殿下說的可是觀國公彈劾任中書的事?」
蕭瑀如今知尚書,陳叔達知門下,兼任尚書右僕射,任瑰知中書。
由於任瑰在爵位上比他差了那麼一丟丟,再加上又居於三宰的末席,所以即便是年齡比他大,他也不能稱其位任公,自降身價,只能以官職相稱。
聽蕭瑀話里的意思,明顯是看過這道奏疏。
李元吉疑問道:「我記得任公和觀國公並並無仇怨,觀國公為何會彈劾他呢?」
蕭瑀一臉的尷尬。
自己手底下的人開始互掐了,開始內鬥了,這讓他怎麼說呢?
不過李元吉特地把他叫過來詢問此事,他也不好一問三不知。
思量再三以後,他乾巴巴的道:「可能是任中書和觀國公在施政上,理念不合吧!」
這話明顯是在敷衍。
什麼叫做在施政上理念不合?
楊恭仁和任瑰鬧矛盾的事情跟施政又沒多大關係。
他們是因為一個支持征討突厥,一個不支持征討突厥鬧矛盾的。
雖然也是國事,可卻是兵事,不是民事,跟施政有毛關係?
咋地,他們兩個想插手兵事啊?
問過李神通、李孝恭、李道宗、李靖、李世勣、蘇定方、謝叔方等一眾武勛們的意見了沒有?
「蕭公,他們這恐怕不是施政上的理念不合吧?」
李元吉沒好氣的問。
蕭瑀更尷尬了,知道不倒出一點乾貨不行了,當即遲疑着道:「可能是……觀國公想為大唐建立更多的功業吧……」
蕭瑀說這話的時候,底氣很低,就像是不願意說一樣。
李元吉沒有愚蠢的問出『這跟任瑰又有什麼關係呢』。
蕭瑀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他哪還不明白楊恭仁和任瑰之間是怎麼回事。
楊恭仁這是想進步了,但他已經是六部尚書了,能謀的也就只剩下三宰之位了。
可三宰之位向來是一個蘿蔔一個坑,如今蘿蔔坑又全被佔着,所以他就盯上了任瑰,想把任瑰拉下馬,自己坐上去。
雖然他不明白楊恭仁為什麼這麼有信心將任瑰拉下馬,但他大致能猜到,楊恭仁之所以敢直接上書,應該是跟近期武勛們集體彈劾任瑰有關。
畢竟,官場上的爭鬥不是過家家,尤其是這種為了競爭宰相之位的爭鬥,需要更謹慎、更小心。
一般都是派一兩個馬前卒去衝鋒陷陣,自己在背後操盤,以一個小小的支點去撬動整個大局,很少有親自下場,赤膊上陣的。
因為親自下場、赤膊上陣,贏了自然是通吃,但輸了下場會很慘的。
不僅會遭到慘烈的報復,還會被所有人嘲笑不自量力的。
所以楊恭仁敢親自下場,赤膊上陣,只能說明他已經有一定的把握能搬到任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