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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許關門,那麼說明皇帝還不想弄死太子。關門, 那便是無所謂。
大門一關,裏面就顯得格外幽暗。
鍾遂緩緩坐在床榻邊上,喃喃的道:「時也命也!」
王顯坐在他的身邊,苦笑道:「怕是被發現了。不過此事機密,定然是有人背叛了殿下!」
楊玄聽到這話,再聯想到先前眾人的反應,頓時就明白了。
「殺!」
就在這時,寢宮後面傳來了喊殺聲。
韓石頭站在寢宮側面,冷笑看着衝出來的數十甲士,吩咐道:「一個不留,盡數殺了!」
「放箭!」
數十人被一波箭雨覆蓋,隨即侍衛們衝上去,一陣亂刀砍殺,韓石頭說道:「補刀,另外,仔細搜索。」
「是。」
一群侍衛沖了過去。
少頃,有人來稟告,「少監,就是這數十人,裏面還有屎尿。」
韓石頭頷首,「盯着東宮,咱去稟告陛下。」
梨園,皇帝正在聽歌。
貴妃不知何處去,兩個歌姬配合默契的唱着一首歌。
韓石頭到了。
「陛下,有數十逆賊藏於太子寢宮後,奴婢令人盡數殺光了。」
「石頭,可還記得這首歌?」皇帝問道。
韓石頭仔細聽着,「好似……奴婢記得當年陛下大壽時,太子進獻兩名歌姬,便是唱了這首歌。」
皇帝笑道:「歌不錯,孝心有了。」
「是。」
皇帝突然問道:「可有衛王與越王的消息?」
「奴婢去問問。」
韓石頭出去,吩咐人去鏡台要消息。
「讓王守睜大眼睛,盯着皇城,但凡不妥當之人,拿下再說!」
韓石頭聲色俱厲。
「是。」
韓石頭就站在那裏一動不動,恍如一塊石頭。
內侍幾乎是一路狂奔帶來了鏡台的消息。
韓石頭接過,一邊看一邊進去。
「陛下,衛王上月在陳州毒打了幾個胡商,還帶着數十騎跑去草原上轉了一圈,回來時多了一群牛羊。」
「朕的兒子變成了馬賊?」
「越王最近讀書越發的專注了,經常尋了南疆有學問之人進府探討學問。」
可但凡有學問的,基本上出身都不俗。
皇帝眯着眼,「敬王最近如何?」
「說是……」韓石頭有些糾結,「說是頑劣。」
「如何頑劣?」
「前日敬王突然用小刀砍浴桶,眾人勸不住。」
皇帝默然。
兩個歌姬還在唱着。
貴妃就在隔壁,坐在虎子上繼續拉。
從侍衛包圍東宮開始,貴妃就腹瀉了。
她一邊拉,一邊渾身顫抖。
偶爾看看外面,眼神中多了些期冀。
皇帝沉默了許久。
「貴妃呢?」
「陛下,娘娘腹瀉難止。」
皇帝起身走了出去。
外面陽光煌煌有些刺眼,讓人不禁眯着眼。
前方的宮殿反射陽光,看着金碧輝煌。
「石頭。」
「陛下。」韓石頭站在側後方。
「你說說,若是越王入主東宮會如何?」
「皇后歡喜,國丈歡喜。」
從獻上了自己的王妃,和自己的父親做了同道中人開始,韓石頭看太子的眼神就像是看死人。
但越王不同,他有個怯弱的名聲,且以往因為太子的緣故,不被皇后和楊氏看重。
「衛王呢?」
韓石頭笑了,「若是衛王,想來宮中會很熱鬧。」
若是衛王進了東宮,不管他是演戲還是真性情,皇帝再想用對付太子的手段對付他,怕是不能了。
否則衛王一旦咆哮起來,宮中混亂不說,皇室的醜聞會廣為人知。
而且更重要的是,衛王入主東宮,就意味着皇帝和一家四姓的決裂,這個代價皇帝可願意承受?
皇帝不置可否的道:「太子那邊的人如何?」
韓石頭說道:「慌亂不堪。寢宮中十餘人,被奴婢令人封鎖。」
「可都是那些人?」
「大多是。」
「誰不是?」
「先前陛下令太子中允楊玄去傳口信,他正好也在。」
「嗯!」
皇帝站着,「石頭。」
「奴婢在!」
「朕若是讓你去處置,可敢?」
「奴婢馬上去!」
「罷了,你若是去,便是朕去。」
韓石頭心中一凜。
皇帝轉身去了隔壁。
「鴻雁!」
貴妃下意識的在裏面嚎哭了起來,「二郎,陛下……」
皇帝微笑道:「怎地這般不小心,可是吃錯了東西?來人。」
「陛下!」
「今日的廚子……盡數處置了。」
「是。」
韓石頭記得很清楚,今日送來的飯菜皇帝都沒動,而是吃了令人從外面買來的食物。
名義上是他韓石頭饞了。
「陛下!」
貴妃出來了。
這一對又開始了深情款款。
韓石頭平靜看着。
皇帝安撫了貴妃,「去歇息吧!」
貴妃一步三回頭的走了,皇帝回身吩咐……
……
陳虎在值房裏喝茶。
哪怕是熱天,他依舊要了熱茶。
雖說東宮被封鎖了,可小廚房依舊運作着,熱水還有。
只是一切都在侍衛們的眼皮子底下操作。
「誰在裏面?」陳虎問道。
「鍾先生他們。」
陳虎喝着熱茶,渾身卻一滴汗都沒有。
這堪稱是奇蹟啊!
而在昏暗的寢宮中,楊玄已經適應了光線,看着木然或是絕望哭泣的眾人,問道:「誰幹的?」
沒人說話。
「殿下病倒,陛下來探視,隨即後面的那些人動手……」
楊玄低聲咆哮,「干點什麼不好,非得要謀逆,謀逆就謀逆吧,一群蠢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