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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確沒有作案時間,因而這起案子一定為誤判,只要案子交由了廷尉府,廷尉府受理後,應當會還你良人一個公道。」
「但事無絕對。」
「你若想翻案,便要找到翻案證據。」
「構成翻案證據的,一來就是找到『講』不在場的證據,即讓廷尉府調取你良人服役的相關爰書,只要爰書上你良人當時確在服役,那這起誣告便不告而破。」
「二來,找到相關人證,通過這些人證明『講』的確不在場,或者是『毛』牽牛的時候,『講』不在場,亦或者通過這些人的口證,證明『毛』在說謊。」
婦人臉上露出一抹遲疑,擔憂道:「當時雍縣的令史也是這樣走的流程,但最後我良人還是被定了罪。」
秦落衡搖頭。
說道:
「廷尉府跟雍縣不一樣。」
「廷尉府近來人員大動,裏面的不少官吏,都是剛升上去的,他們沒這麼大膽子,剛上任就跟各縣官吏媾和,再則,廷尉府的官吏官職高於地方令史,他們沒理由包庇地方官吏。」
「你只需讓你良人向上乞鞫。」
「只要案子到了廷尉府,你良人一定會得到公正審理。」
「你若還是有擔心,我回去後,可以給廷尉府認識的官吏修書一封,到時你良人定會得到公正對待。」
聞言。
婦人連連點頭。
又是磕頭,又是感謝。
秦落衡搖搖頭,讓達把幾人送出去。
等這幾人徹底走遠,秦落衡不由嘆了一聲。
他那裏不知這婦人的想法,她從始至終就不想聽自己給的建議,她只想讓自己給廷尉府的官吏吱一聲。
相比實在的意見,他們更相信關係。
因為自己是一個官。
是博士!
這起盜牛案,其實是一個小案,即雍縣官吏徇私舞弊,期間或許還有屈打成招,但只要那名『被誣告』之人一直乞鞫,乞鞫到上一級官府,基本都能得到公正的審理。
不過。
民間不少人畏於官吏,不敢向上乞鞫,還有就是擔心各級官吏同流合污,因而畏畏不敢言,之所以如此,還是大秦的律法並沒有普及的太開、太深。
民眾知曉的大多為生活常用的《田律》、《金布律》,像是《徭律》、《賊律》、《盜律》、《囚律》等律令,民眾幾乎很少有過了解,因而很容易受到蠱惑。
關中尚且如此,何況山東六地?
大秦普法,任重道遠。
歸根結底,這不是民眾的問題,而是吏治的問題。
想解決這個問題,還是要落到官吏培養、篩選上,但大秦官吏本就缺乏,想培養出這麼多合格的官吏,談何容易?
一時間。
秦落衡不由想到了紙張。
他望向不遠處的渭水,眼中閃過一抹喜色,只見水面上正飄着不少麻皮樹皮,很多都已經被浸泡的發白髮軟。
就在這時。
去城中賣菜的安回來了。
他面色凝重,快步朝秦落衡走去,近乎是三步並兩步,也就十來個眨眼的時間,就出現在秦落衡跟前。
他朝秦落衡恭敬的行了一禮。
沉聲道:
「家長,我回來時路過冀闕,看到了上面有一則告示。」
「華阜御史被免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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