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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上書陛下,你給我拿紙筆來!」盧多遜盯着獄吏,催促道。
「盧相公,你這是何苦呢?小的就是給你提供紙筆,你寫了,又如何能上達天聽?你所處的監房,是完全封鎖的,小的們都不得離開還家......」獄吏嘆了口氣。
聞言,盧多遜冷笑兩聲:「果然有奸賊要害老夫!老夫被攻訐的,可就有蒙蔽聖聽這一條,老夫今有言上稟,卻言路受阻,爾等就不怕他日清算嗎?」
這話,可有些嚇到了獄吏,趕忙說道:「盧相公,這可與小的無干啊!」
盧多遜又笑了兩聲,情緒並沒有表現出來的那般激動,打量着這個獄吏,玩味地問道:「你們這些獄吏小人,目光短淺,慣回見風使舵,落井下石。老夫如今身陷令圄,你為何對老夫,依舊這般恭敬?」
見盧多遜安分了一些,獄吏也不由鬆了口氣,笑應道:「小的雖然器識庸碌,但在監獄內任事,對於一些前輩故事,還是很感興趣的,也曾在書坊聽過死灰復燃的故事,至今仍記得。盧相公雖然暫時落難,但難保有一日像那韓安國一般成為復燃之灰,小的焉敢得罪?」
「哈哈!」大概是獄吏的話有些討喜,盧多遜大笑了兩聲,沖他感慨道:「沒曾想,這寒微小吏,竟然還有如此見識,很是難得啊!」
「不敢!」獄吏道:「因此,還請盧相公,稍加按捺,說不準,赦免詔書降臨了呢?」
盧多遜陷入了沉思,眼神中那常年保持的咄咄逼人之意也消散了,良久,輕嘆道:「既挺過死灰復燃的故事,可知獄吏之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