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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凡高人轉世,才都想要找大功德之輩護佑。
潘龍又在附近看顧了一些時日,直到那嬰兒哇哇墜地,身體強健,母子平安,他才放心離開。
當日,劉老爺子在自己書房裏面看到了一封信,還有一個小酒瓶。
看了信之後,他安排了一次閉關,喝掉了那瓶酒。一口氣醉了差不多一個月,再醒來的時候神采奕奕,連臉上的皺紋都舒展了不少,看起來就像年輕了十幾歲的樣子。
然後,他就派人暗中保護轉世的吞火,並且私下叮囑自己的兒孫,讓他們一定要好好跟這個孩子相處,務必讓他和族人處好關係。
「此子非池中之物,日後我們劉家或許能夠靠着他,再次興旺發達。」
當然,這些都已經是潘龍離開之後的事情了。
在劉老爺子召集兒孫秘密開會的時候,潘龍已經重新回到了通天江上,乘着一艘很普通的渡船,順流而下。
這艘船不大,也就住着七八個乘客。船老大是個健談的人,一邊掌舵,一邊和大家閒聊,還時不時喝兩口酒,看起來十分的愜意。
閒聊間,一個背着大刀的乘客說:「你們可知道,前段時間,大江連的巨舟出事了?」
一個帶着書童的書生好奇地問:「大江連之名,小生也有耳聞,據說是這通天江上大大小小數十個幫派的聯合。大家合起來做水上生意,故而得名。小生曾聽說,在這通天江上,大江連的令牌甚至比朝廷的詔書都更有效力。如此龐然大物,那巨舟可以算是他們的招牌,又怎麼會出事?」
「哈哈,你這讀書人倒是有見識,但你的見識都是過去的事了,最近的新鮮事,你果然不知道!」
能夠在讀書人面前裝上一個逼,那刀客十分愉快,將事情娓娓道來。
出事的是大江連夏末的那艘船,那艘船據說出發的時候就不大吉利,好端端的不知道怎麼的,猛地陷進水裏好幾尺,差點就沉了。
等船走到荊州東部的時候,一天夜裏,船隻靠岸停泊,結果來了一群和大江連有過節的山匪。這些山匪向巨舟發動襲擊,也不殺人越貨,就是砸船和放火。
一場惡戰,雙方都死了不少人。船上的乘客們倒是沒出什麼事,就是巨舟被砸破了好幾處,還被澆上了火油,點了一把火。
巨舟自然有防火的手段,並沒有被燒毀。可船身也被燒得不成樣子,尤其船帆整個被燒毀了,在修復之前,無法再繼續航行。
這麼一來,大江連只好自掏腰包,送乘客們換船。他們臨時將另外一艘巨舟調來,前後耽擱了十多天,才算是把乘客都順利送走,總算沒丟了自家的招牌。
至於那艘被襲擊的船……它現在還停在荊州東部的一個河邊船廠裏面,正在修繕。
「依我看,那船起碼要修上一年半載。」刀客笑着說,「那麼大一艘船,每一塊木板都要格外加固,船帆什麼的也是定做的……大江連這些年順風順水,做事也就有些麻痹大意了。還好這次乘客沒出事,否則真就被砸掉招牌了啊!」
眾人紛紛點頭,深以為然。
潘龍暗暗盤算了一下,不由得有些咋舌。
按照這刀客的說法,被山匪襲擊的那艘巨舟,可不就是自己當初乘坐的?
(還好我走得早!要是走遲了,豈不是也被捲入其中!)
他倒並不介意去打擊山匪,但一想到如果自己當時沒有離開,等山匪來襲的時候,必然要幫着大江連去打山匪,那豈不是就要反過來幫船員們的忙?
想到這裏,他連連搖頭。
被人污衊了,不僅不報復,反過來還要幫忙?這可真有點賤。
還好自己走得早,沒遇到這事。
「大江連做事的確是有些霸道。」他忍不住說,「前些天,我就是偶然看到有人運貨上船,一個個箱子頗為沉重,他們居然懷疑我是盜賊!」
刀客看了看他,笑了一聲,沒說什麼。
書生也看了看他,也笑了一聲,也沒說什麼。
只有那書童年紀小,心直口快,忍不住說:「這位大俠,您要是想要別人不誤會您啊,還是把鬍子颳了吧。」
潘龍納悶地摸着自己的鬍子——他長着祖傳的絡腮鬍子,長倒也不長,看起來挺威武的,怎麼就被人當成強盜了呢?
張飛張三哥也一臉絡腮鬍子,人家還有一雙銅鈴般的大眼,還有一張血盆大口,還臉黑如墨,就這樣,也沒人把張三哥當成強盜啊!
「我就這麼像是強盜?」他忍不住問。
「您這相貌不像強盜。」書童說,「至少現在不像。可您要是在咱們開船之前,盯着船上的貨物看啊看啊……那就算是我,也會覺得您像是強盜的。」
潘龍愣了一下,忍不住找出鏡子照了照。
鏡子裏面,一個年紀輕輕,有些絡腮鬍的大漢,正在衝着他橫眉怒目。
呃……老實說吧,看起來還真有幾分像是強盜的意思……
鏡子裏面,一個年紀輕輕,有些絡腮鬍的大漢,正在衝着他橫眉怒目。
呃……老實說吧,看起來還真有幾分像是強盜的意思……
鏡子裏面,一個年紀輕輕,有些絡腮鬍的大漢,正在衝着他橫眉怒目。
呃……老實說吧,看起來還真有幾分像是強盜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