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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千言萬語,化作一聲嘆息。
「我走了,你們多保重!」
說完,他轉過身,縱身躍起,整個人就像一顆炮彈般沖天而起,飛到天上之後又輕飄飄沒了重量,乘着呼嘯的北風,一路向南飛去。
風雪凜冽,遮住了家人的擔憂和祝福,卻遮不住他心中的怨氣。
「可惡!憑什麼我就要像喪家犬一樣落荒而逃?憑什麼我好不容易回家一趟,卻連一夜都睡不安穩?」
「身為穿越者,能夠激發山海經的真正威能;身為潘家子孫,繼承了山海經……這是我的錯嗎?」
但他知道,大夏皇朝絕對不會跟他講什麼道理。
這個能把雍州壓榨得盜匪四起,能弄得益州百姓寧可依附於豪強也不相信朝廷,能折騰得雲州亂象紛呈的朝廷,絕對不可能放過他。
大夏皇朝不是他穿越之前那個真正做到了「為人民服務」的地球聯邦政府,他也別指望彼此能夠和解,能夠合作,能夠雙贏。
從他成為山海經繼承人的那一天開始,他和大夏皇朝之間,就是註定的死敵!
除非他願意躲到九州之外,而且天天奔波,一生不停,直到大夏皇朝滅亡才回來。否則他能夠走的道路,其實就只有一條。
干翻了大夏皇朝,轟殺這個威脅,用拳頭來保護自己和家人的安全!
「我……本就沒有選擇!」
風雪之中,他的雙眼閃閃發光,猶如火焰熊熊燃燒一般。
「就算不為理想,不為野心,哪怕只為安全,只為能夠睡個安穩覺,我也只有造反這一條路可以走!只有設法顛覆了大夏皇朝,只能這麼幹!」
「我曾經自嘲,自己怕是要當個逆賊了。」
「其實不用自嘲的,本就如此。」
「這個逆賊,我當定了!」
他深深地吐了口氣,發出一聲長嘯,嘯聲震動四野,驚起無數潛伏在風雪之中的野獸和妖魔,四處逃竄。
乘着大風,潘龍一夜之間就走過了大沙漠,甚至於飛過了玉門城。
從玉門城上空飛過的時候,他曾經低頭看去,卻沒感覺到厲武的氣息——之前回家的路上,路過玉門城,也一樣沒見到厲武。
這位真人宗師,大概已經不在玉門城了。也許就像他自己說的那樣,他已經動身去追查「怪異竹簡」的下落。或許……他已經離開九州,去追捕帶走了「怪異竹簡」的「九山王」何平安。
可惜,他註定沒辦法找到真正的山海經。
潘龍猜測,或許何平安帶走的,也是大夏皇朝仿製的偽山海經?
這些年來,大夏皇朝陸陸續續放出了不少仿製品,為的不就是吸引真正山海經主人的注意力,讓他將真假山海經合為一體嗎。
那麼,九山王或許也是被大夏皇朝利用了,他鬧得紛紛揚揚,或許只是為了被真正山海經的主人注意到?
這麼一想,大夏皇朝可真是機關算盡!可惜,不管他們怎麼算計,也想不到文超留下了後手,已經看破了他們的陰謀!
潘龍冷笑着,乘風疾馳。
等到天色大亮,他隨便找了一個城鎮落下,飽餐一頓,然後再次騰空而起。
如此這般,短短几日,他就來到了雍州南部。
這場風雪到此而止,失去了大風的幫助,他再也不能快速飛行,索性直奔附近的深山,循着感應,找了靈氣充沛的地方,撿了個茅屋,住下修煉。
沒多久,山海經的靈氣蓄滿,他進入其中,再次開啟了那個變種的「明年方舟」的世界。
因為他帶來的鍛煉方法,那個世界和平了許多——又或者是搞風搞雨的邪惡帝國已經滅亡的原因,反正怎麼都是好事。
雖然如此,但潘龍卻還是看到了許多不平事。
感染者們的確已經能夠通過鍛煉控制自己的病情,甚至於慢慢將重症減弱、輕症痊癒。可窮人依舊是窮人,依舊要為生活奔波。
不僅如此,這個世界的人們依舊在使用靈能礦石作為能源。為了獲得更多的靈能礦石,他們必須冒着被靈能感染的風險開採靈能礦脈。
這種事情,當然是讓那些已經被感染的窮人去做,最為「安全」。
反正他們已經被感染了,也沒辦法再被感染一次。
至於長時間在缺乏防護的情況下接觸靈能礦石,會不會導致感染程度加深……那些貧窮的感染者們,有得選擇嗎?
甚至於,坊間還流傳着「某某黑礦山用藥物讓感染者症狀加深,最後在礦脈裏面爆發,以幫助形成新的礦區」之類的傳言呢!
潘龍聞言,怒不可遏,尋蹤查跡,搗毀了不止一個礦山。
但他卻也知道,自己能做的,終究很有限。
用感染者製造新的礦區,這種事情可謂一本萬利,只要那些礦主們還能賺錢,就免不了有人鋌而走險,做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
別說他沒有一隻手鎮壓世界的神通,就算他真的能夠拳打南山腳踢北海,難道就能阻止那些礦主們偷偷摸摸做這種事?
不可能的……
幾次三番之後,他也不由得有些灰心,找了個地煞濃厚的地方,再次汲取地煞,開始了新一輪的淬體修煉。
修煉很艱難,九轉玄功一輪淬鍊之後,第二輪淬鍊的強度自然要繼續加強,痛苦的程度自然也會再次加強。
潘龍痛得死去活來,自我感覺可能是這世界上最慘的人了——想來就算是那些被靈能感染折磨的人們,也不見得比他更加痛苦。
但他終究還是忍了下來,順利完成了這次的淬體。
然後,他就急急忙忙離開了這個世界,回到九州世界去修養。
這次,他煉化地煞加上修養精神,足足花了接近一年。
等到精神完全恢復,時間已經又到了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