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小
中
大
退,鑽進數根縫隙。部分沾到氣霧的,立即痛苦地翻卷身體,尾部抽打掙扎,最後蜷縮成一團,徹底失去了動靜。
噴了一會兒殺蟲氣霧,蜈蚣群死的死逃的逃,很快就沒了蹤影。
「你們感覺到沒有?」一個人忽然問道。他正是留守營地的兩個人之一。
問題有些沒頭沒腦,但眾人都面露警惕,四處張望。
陳興眉頭微皺,他感覺對方是在故弄玄虛,製造緊張氣氛。
卻在這時,一種奇怪的感覺蔓延心頭,仿佛有無數雙眼睛在背後觀察着他,可回過頭去,卻什麼都沒有。
四處靜謐幽深,不時傳來一兩聲鳥叫。
陳興頭皮隱隱作痛,感覺很不舒服。看來這棵樹確實有些問題。
老徐環視了一圈,沒發現什麼異常,隨後走到藤蔓構成的樹幹前,拔出戰鬥匕首,在藤蔓上劃拉,似乎想找出異常的原因。
鋒利的刀刃劃開樹皮,頓時流出紅色的液體,如同鮮血一般。老徐用手指沾了一點,放在鼻子前嗅了嗅,眉頭緊鎖。
「怎麼了?」小徐緊張地問道。
「人血的味道。」老徐說道。
「什麼,我來看看!」另一個傭兵上前聞嗅,臉色驟變。
「你們見過這種樹嗎?」陳興問道。
眾人都是搖頭。
「這棵樹有點兒奇怪,還是砍了吧。」有人提議道。
「這麼大,怎麼砍?」「用斧頭啊!」「斧頭也沒多大。」「砍開一點,然後用手雷炸。」眾人七嘴八舌地討論着,很快就定下了方案。老徐拿出開山斧,雙手握着,狠狠地砍下去。
「篤!」「篤!」「篤!」
一連幾斧頭下去,木屑橫飛.粗大的藤蔓斷開,露出碗口大的橫切面。然後好像在水庫上開了個口子,嘩啦的一聲,一股血泉噴出來。
眾人色變,下意識地後退。
如果這些是樹木的血液,那麼這血量有些恐怖,裏面得有個血池才行。
空氣中瀰漫起一股濃稠的血腥味,那種味道就像走進屠宰場,入眼之處都是屍體和血液。小徐沒上過戰場,不適應這種味道,當場乾嘔起來。
血泉噴了十多分鐘,依然沒有減弱的樣子。血液灌入樹根的縫隙,然後從低洼的地方溢出。
「老徐,怎麼辦?」一個傭兵臉色發白地問道。
老徐猶豫了片刻,把心一橫,反正已經砍開了,一不做二不休,炸!
他摸出一顆爆手雷,拉開引信,煙霧立即冒了出來。
「小心!」老徐一邊將手雷塞進創口,一邊大喊,然後撲倒在地上。
陳興身形一晃,抓着小徐的衣領退開數米。
火光閃現,轟的一聲巨響,樹幹被炸開巨大的口子。
霎時間,血水如同山洪爆發般湧出來,濃稠血液的迅速覆蓋地面,血腥味濃到讓人作嘔。
眾人哪裏看過這般景象,頓時驚得口瞪目呆。
「嗚哇哇!」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噴涌的血水中爬出一具活屍,掙扎着,發出痛苦的嚎叫,拼命地往外爬。
老徐距離最近,慌忙拔出手槍,對着血人連續開槍。
子彈打在活屍腦袋上,直接開了瓢,流出白色漿液。
老徐剛鬆一口氣,數十隻手臂同時沖了出來,拼命抓撓着,似乎有更多的活屍要爬出來。
「先撤退!」
陳興感覺事有蹺蹊,立即招呼眾人退後。
即使是變異植物,裏面也不可能藏着這麼多亂七八糟的東西。
湧出來的血水仿佛無窮無盡,就像連接着地下血河,不斷湧出來。再這樣發展下去,附近很快就會成為一片汪洋。
一片血色的汪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