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鞘,人馬齊諳,殺氣盈野。
扶蘇急急拖住李恪。
「恪!這是兩萬將士,你打算皆斬了?」
李恪根本就不壓聲音,輕蔑一笑:「將有令而不尊,刀架頸而不戰,這種軍卒,要來何用!」
扶蘇急得眼冒金星:「夏奴!不,夏民!」
李恪故作好奇:「夏民怎麼了?」
「他們離宗背祖數代之久,歸夏時短,不曾聞《無衣》之歌豈不正常!」
「哦?」
「初學之人自然顯得笨拙,我唱兩遍,老卒再帶兩遍,自然順暢!」
他拼命給蘇角使眼色,蘇角福至心靈,大踏步扶住護欄:「你們這些蠢貨!不會唱,監軍就教你們唱!你們……你們開口才能學得,連口都不開,何時學得!」
機靈的早聽出話里意味了,行伍中呼啦啦跪倒一片,一個個面紅耳赤,視死若歸。
「我等愚鈍,定用心向學,將軍息怒!」
「將軍!息怒!」
李恪搖着頭回了碑樓,踩着樓梯,漫步登階。
斷斷續續的《無衣》之歌已經響起來了,領者清朗,應者猶疑。
但猶疑正以飛快的速度消散。
無衣是秦軍之魂,歌着無衣,他們便能看到數百年大秦將勇,慷慨悲歌!
秦人的血不能拒絕這樣的榮耀,而受他們感染,陌生的被華夏遺棄日久的夏民新兵們也漸漸感受到這首秦風所蘊含的無上力量。
歌聲高亢,聲震四海!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於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
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於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
豈曰無衣?與子同裳。王於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
李恪長舒了口氣,輕輕靠在碑樓光滑的樓壁上。
「唱吧……知其必死而欣往,乃強;尊於將令而悖法,乃忠。若是無這樣一支忠強之軍,扶蘇……以後要怎麼登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