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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她在我走後,照拂我兄。兩人之爭本就應我而起,如今我離家而走,兩人自然和好如初。」
庖丁解牛啊……
李恪讚嘆一聲,輕聲說道:「大丈夫行事不拘小節,平君一跪說和兄嫂,此事當成一時佳話。」
說完,他從懷裏掏出一枚竹簡。簡上寫了密密麻麻的小字,底部以紅漆加印,是半個齒輪造型,齒輪正中有齊篆陽刻的一個【鉅】子,正是大名鼎鼎的墨家鉅子令。
「平君,幸不辱命,商山薦書在此。」
陳平大喜過望,他迫不及待地伸手接過薦書,拿在手上,像撫摸愛人似地撫摸着簡上的字:「以行觀之,平敏學善思,與老莊之說緣重,今薦於兄,望十數年後,道門再出大家……」
「商山遠在內史,平君可想過求學之中,三役如何?」
這是秦時百家共同的困境。
商君奉行壹教之論,秦法規定,只有學室學子可免徭役四年,於是百家學子就只能斷斷續續求學,往來奔波,應付每年的更役。
照此說來,大秦給墨家最大的善意其實並不是鉅子所世襲的少良造高爵,而是墨者的學子身份。這個身份屬於特批,與學室不同,甚至沒有四年的限制,等於變相免除了墨者的徭役。
可是陳平並沒有這樣的幸運。
商山位於內史商縣,與戶墉鄉所在的外黃縣隔了一整個三川郡,快馬往來尚需十幾日,喚作步行,一個月也不見得走得了來回,陳平若要每年踐更,別說求學,不死在路上就是天爺作美了……
陳平感激地笑了笑:「多謝恪君記掛。我在開具驗傳時與嗇夫說了打算,嗇夫說,拼着每年重罰受處,去吏為奴,也要為我將更役延後至學成之日。至於正役、戍役,我年方傅籍,倒是尚可拖延,不足為慮。」
「平君可是寄託了全鄉之盼呢。」
「殷殷期盼,其重如山,平當不負鄉里所託,必學有成,世揚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