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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看得很透徹:「中原之糧,集於敖倉,敖倉是鴻溝起點,雖有成皋之險屏蔽,但倘若鴻溝南段為楚所控,敖倉便不算安全。故繼韓、魏之後,王賁若能騰出手來,定會擊楚,首先要爭的,便是鴻溝和淮陽!」
「結了婚的男人,果然和小處男就是不同啊。」
黑夫暗暗頷首,韓信經過一次挫折後,的確冷靜了許多,大局觀上,也有一定成長。
他說道:「然也,有時候敵人的敵人,也要加以運用,我明明可以讓江東襲擊淮南,為何不做?正是北強而南弱,我軍需要山東群盜,來牽制王翦。」
「去年王賁欲速破江漢,放任東方群盜作亂,眼下他們已成了氣候,再不管,就要攻打敖倉,叩函谷關了。所以才有涉間、蘇角擊韓魏之事,這二人便是王賁安排在東邊的偏師。」
「相比於江漢之戰,二將勝得太輕鬆了,只要再敗楚國,便能解除東方之患,集中力量對付北伐軍,你所料不錯,我剛剛得到汝南的消息,涉間已離開韓地,向東進軍,司馬鞅亦領一軍,進入汝南,逼退吳广部,這是要保護涉間側翼的,而蘇角居梁,想必也已沿着鴻溝南下。」
前面是南攻東守,眼下,則是南守東攻,這便是王賁的戰略了。
黑夫問韓信:「若你是涉間,將如何作戰?」
韓信思考後道:「主攻淮陽,淮陽在鴻溝之西,無山川之阻,北軍東進,陳地首當其衝。涉間、蘇角合兵數萬,對淮陽圍而不攻,誘楚軍來援,聚而殲之,則楚不足為患也。」
黑夫又問:「你以為,兩軍孰勝孰負?」
韓信道:「恐怕還是北軍將勝,涉間、蘇角合兵有五六萬人,且新敗韓魏,士氣正旺。楚人雖奪取睢陽,但損失慘重,其兵力分散在廣袤楚地,能投入的不到三萬,若涉間圍陳以擊援兵,楚不救則失陳、鴻溝,救則將大敗。」
他建議道:「故以我淺見,六國如強弩之末,不可久也。我軍還是要給南陽、汝南一些壓力,以免六國徹底敗亡,單以南方之力,這場仗,恐怕要僵持下去了。」
黑夫同意:「有道理,我軍要隨時做好北上的準備……不過這場仗,我還是更看好楚國。」
韓信詫異:「為何?」
黑夫從案上盤中拿起兩個風乾後的柿餅,自己嘴裏叼着個,另一枚遞給韓信。
「柿子撿軟的捏,這本沒什麼毛病,但問題是……」
他一口咬下柿餅,甜如糖,還有點黏牙。
「六國那一堆軟柿子裏,偏生有顆能將人牙齒崩掉的鐵蛋……」
望向東方,鴻溝之上,此刻已是戰雲密佈,黑夫心中暗道:
「項鐵蛋,猛將兄。」
「你可千萬別讓我失望啊!」
……
ps:第二章在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