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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屁孩來說,上樑啥都不重要,重要是的,上樑的時候,主人家會撒一些糖果、糍粑、肉食之類,當然也少不了瓜子發生,各種食物都有象徵意義。當然在小屁孩的心裏,吃的意義最為重大。
張景兵家的房子看的時辰是早上七點過八分。正好屁孩們也不用耽誤上學。
張元寶完成了神打的修煉,就與張叫花騎着自行車去了張景兵家的新屋。
村子裏老老少少、男男女女來了不少。
主持上樑儀式的自然是木匠師傅,張景兵家請的木匠是張積旺,他家上樑儀式自然是張積旺與一個泥水匠。
按照梅子坳的習俗,這梁樹是不能從自家山里砍,而是臨時去別人家林子裏「偷」。也不曉得偷梁換柱這個成語就是從這個典故里來的。當然偷走人家的梁樹,得在樹樁上留個紅包,然後放一掛鞭炮告訴主人家。不然讓人罵得千丑萬丑,這梁樹也不吉利。主人家也不會去捉這群偷梁樹的賊,走去笑哈哈地收起紅包。家家都要建新屋,都要上樑,都要偷梁樹。沒有哪家會因為偷梁樹吵架的,因為這是梅子坳的規矩。
張積旺一邊把梁樹的皮去掉,然後刨成方方正正一根棟樑材。這一邊做工,還要一邊唱。周圍的群眾最主要還是來看木匠的表演的,當然待會散糧米也是一個方面。
「小小花蕾結牡丹,看得容易做的難,巧匠不是仙家做,張班魯班傳下來。木頭出在何地方,南山頂上山林里……」
這張積旺不簡單,唱起來抑揚頓挫,非常好聽。而且這裏面的含義意味深長,最是合周圍人的口味。
「還是張積旺這老師傅厲害,唱起這儀式來,真是帶勁。」
「是啊,手藝活做得好不算匠,充其量算是一個木工師傅。懂得唱這上樑歌,這才是木匠。」
「現在的年輕人怕是沒人能夠把老一輩的手藝全部學下來的。就曉得喊着去廣東打工。廣東難道還真的能夠掉金子下來?」
「我們梅子塘現在就有有平兩口子,張世才兩口子。明年出去的人還要更多。以後這田都沒人種了。我就不信了,將來大傢伙都跑出去打工,這田不種,都吃啥?城市裏的鋼筋水泥還能夠當飯吃?」(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