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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手大拇指戴的暗金大扳指就是他們最好的標誌。
「聽我命令,全軍待命,隨時聽從我的號令!」
王衝心念一轉,很快將目光收了回來,投向山下的方向。而隨着王沖目光的變化,戰場的氣氛也漸漸微妙變得緊張起來。
劍齒虎角斯羅確實不是泛泛之輩,對方負責指揮的將領也不是可以小覷的。大哥之前昏迷露出的破綻,正在被對方敏銳的抓住,大量的烏斯藏騎兵正在往這裏襲卷過來。即便有王沖之前的指揮,面對這麼大的壓力,東北區域的這塊戰線也要堅持不住了。
——事實上,烏斯藏的軍隊本來就佔據着巨大的優勢,大唐一直承壓的一方。
「不過現在不會了!」
王沖眼中閃過一絲冷厲的光芒,神情迅速的變得冷漠起來,就如同一塊堅硬的鐵石一樣。
「傳令北面的鄭誥年、張植,馮龍將軍,大軍待命,一旦聽到我的命令,轉變突擊陣形,從右翼方向全速突進!」
「是,大人!」
「傳令西面的趙謙,黃赫,傅隴將軍,大軍準備,一旦聽到的命令,轉變一字長蛇陣!」
「啊!」
前面幾次還接連應是的陳叔孫這次猛的抬起頭來,看着王沖,眼睛都睜得大大的。以眼前的地形地勢,選擇一字長蛇陣將兵力分散,簡直是自尋自路。且不說眼前了,就算是在正常的戰場上,一字長蛇陣在正規軍中也是很少使用的。
「聽我號令,把這塊令牌拿給他,如果趙謙、黃赫,傅隴將軍敢反抗,一切按軍法處置!」
王沖亮了一下掌心的宋王令牌道: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為什麼用一字長蛇陣,到時候你自然就明白了。」
王沖並沒有過多解釋,說完這句,便盯着盯着東北區域的戰場一動不動。這裏是大哥負責的區域,同時也是王沖剛剛進來的區域。
「要想打破局面,就看這一次!」
王沖並沒有輕舉妄動,也遲遲沒有下達新的命令。戰場上的時機稍縱即折,要打敗烏斯藏,破開眼前的局面,就必須等待合適的時機。
前線的壓力越來越大,戰陣也越來越不穩定。看起來似乎隨時都會被突破。
烏斯藏人大量的聚集,如果說這場戰爭有一個突破點,那麼毫無疑問就是這一塊了。
「少爺!」
陳叔孫看着前方一動不動,只有一個背影對着自己的王沖,心中連擦了幾把汗。有好幾次,他都要摧促王沖,但是最終陳叔孫還是忍下來了。大公子昏迷,其他諸將陷入苦戰之中,脫不開身,而其他人則完全不懂兵法和陣法。
放眼全場,如果說有一個懂得這些的話,也就只有王沖了。
現在根本沒有其他別的選擇。
「希望我的決定不是錯的!」
陳叔孫暗暗道,心中忐忑不已。
這不是一場簡單的遊戲,也不是幾個人之間的匹夫搏殺,更不是武者之間的血氣之斗,而是關系數萬大軍生死以及整個西南格局的戰爭,不能有絲毫的懈怠。但是現在,箭以上弦,沒有什麼退路了。
「十,九,八,七……」
王沖目光平靜,望着前方一動不動,這一刻他已經完全晉入一種古井不波的狀態。但是這絕不是渾然忘我,恰恰相反,前方所有的動靜,全部如鏡面一般浮現在王沖的腦海里。
「四,三,二,一……」
當王沖數到一的時候,聚集到東北區域的烏斯藏鐵騎已經密集到了一個驚人的地步,而且遠遠超過了其他區域。
「傳令下去,東北區域放棄抵抗,全速後撤!所有將士退到山頂!」
「公子?!!」
陳叔孫大驚失色。所有的將軍費盡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抵擋住烏斯藏人的攻擊。王沖現在讓大軍主動放棄陣地,這豈不是自亂陣腳,前功盡棄!
「快!照我說的做!」
王沖冷聲道,聲音不容置疑。義不掌財,慈不掌兵,為將者最忌的就是猶疑不定,蛇鼠兩端。而且,王沖現在根本沒有時間向陳叔孫解釋,也無需去解釋。
「鐵騎,神箭手陣列準備,一切聽我號令!」
「唉!」
陳叔孫看到王沖冷然的背影,猛的一跺腳,咬了咬牙,終於朝着旁邊的傳令官揮了揮手。駕!只聽一陣蹄噠噠的馬蹄,傳令官急速離去。
「轟!」
當王沖的命令傳達,前方陣線中一片混亂。
「怎麼會這樣?」
「為什麼要撤退?」
「如果我們撤退,那其他的兄弟不就危險了嗎?大人為什麼要這麼做?」
「混蛋!你們要懷疑大人嗎?別忘了,大人可是在獅子城可是和大家同甘共苦過!」
「可是這種時候我們怎麼能撤退呢?」
……
這種時候,這種命令對所有人來說,都是打擊性的。之前付出了那麼大的代價,死了這麼多人,怎麼這個時候人突然撤退?那那些兄弟豈不是白死了嗎?一瞬間,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那名為首的唐軍將領。
後者神色變化,心中也是天人交戰。
「軍令如山,將軍的為人你們知道!這種時候,誰敢懷疑將軍,誰就是與我為敵。雖然不知道將軍為什麼這麼做,但他這麼做一定有理由!」
為首的唐軍將領咬了咬牙,終於下達了決定:
「傳令下去,按將軍的命令,全軍撤退!」
轟隆,隨着一聲巨響,東北區域堅持了半晌的將士突然之間土崩瓦解,所有的將士包括盾兵在內,突然之間全線後撤。
雖然這個命令在軍伍之中產生了爭執、懷疑,還有震撼和衝擊,但是對於王符,所有獅子城的將士都保持了絕對的信任。只是沒有多少人知道,山頂上那個站在旗杆下,發號施令,統帥全軍的已經不是王符,而是另有其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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