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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老辣的目光藏在煙霧中,卻能精準地將人盯死在審訊室里。
然而就在張翔晃神之際,包間門外卻響起「叩叩」兩聲。
張翔喊道:「誰啊!」
包間門開了,一名保鏢形色有異的沖了進來:「老大!」
張翔一愣,就聽保鏢附耳小聲道:「章爺帶着人把紫晶宮包了。」
——什麼!
張翔立刻轉頭看向徐爍。
徐爍仍是那不緊不慢的模樣,將半截酒瓶子扔到地上,「啪啦」一聲碎了。
章爺是誰,那可是徐海清手下最得力的骨幹和智囊,只有徐海清的事能指使動他。
怎麼回事,章爺竟然親自帶人來了?
張翔忙問:「章爺人呢?」
保鏢:「到門口了,要不要……」
張翔心裏一咯噔,又道:「不,先別驚動金爺!」
話音落地,張翔就率先走出包廂。
只是剛走到走廊,就見一中年男人款步走來,他身後還跟着幾個神色肅穆的打手,不是章爺又是誰?
張翔面色一整,立刻笑着迎上前。
「章爺啊,真是大駕光臨,是什麼風兒把您老吹過來了?是不是有什麼好買賣想要關照一下小老弟啊?」
章爺摸了摸光禿禿的頭頂,嘆了一聲:「哎呀,我也想在家享幾天清福啊,可是小輩們不省心啊,這不……我有個大侄子放着家裏的生意不做,非要自己出來蹚業務,也不知道怎麼就蹚到你這塊寶地了,我呢覺得好奇,就跟進來看看。」
大侄子?蹚業務?
與此同時,張翔身後就走上來一道黑影。
徐爍:「章叔。」
章爺一瞅,樂了:「哎,這就是我那大侄子。我說,小爍啊,你這業務辦的咋樣了,你姑姑還問你幾點回去吃飯呢,家裏做了一大桌子的菜,就等你了。」
徐爍淡淡勾唇:「張經理不僅耳聰目明,見多識廣,而且一點就透。我們已經談妥了,這就回。」
章爺笑呵呵的,拍拍徐爍的肩膀,二話不說就把人接走了。
張翔哪兒敢攔啊,只能一路屁顛的跟出去,跟到門口的時候還是有點不甘心,幾句話在嘴裏砸吧了半晌,還是問了。
「這個,章爺……煩勞您回去幫我給徐姐帶個好?我這多年前受了她一點小恩惠,她大概是不記得了,可我心裏一直念着呢,總想着找個機會報答她。」
章爺半條腿已經坐上車,裏面穩穩噹噹的坐着徐爍。
「說什麼報答……海清的事兒,你只管問小爍,好歹也是親姑侄。」
啥?
親姑侄?
張翔的膝蓋立刻軟了半截,透過縫隙窺探坐在裏面的徐爍,這位大爺也剛好掃過來,眼睛彎了彎,像是正在對張翔打招呼,禮貌而疏離。
「張經理,以後請多關照。」
「不敢,不敢……」
車門呼啦一聲關上了。
徐爍臉上也浮現出一絲無奈。
「章叔,不是說好了這次的事我自己料理麼?」
章爺笑呵呵的,臉上全是褶子:「哎呀,你看看今天多危險啊,要不是我及時帶人過來,誰知道那姓張的混蛋能幹出什麼……」
章爺話音還沒落,這才後知後覺的看到徐爍勃頸上的傷口:「你看我說什麼來着,這是不是那王八蛋乾的,靠,老子回頭切了他小雞雞下酒!」
徐爍原本沒什麼表情,一聽這話,咳嗽兩聲,是真的嗆着了。
他快速橫了章爺一眼,將領子立高,轉而道:「今天的事,先別告訴姑姑,我回頭自己跟她說。」
章爺一聲長嘆,想說什麼,卻終於忍住了。
再看徐爍,已經合上眼了。
章爺很快拿出手機,發了兩條微信出去。
——找到小爍了,他去單挑了張翔的場子。
——我趕去的時候,他們已經談妥了條件,具體談了什麼,沒問出來。
另一邊,燈火通明的徐家大宅內,擺在開放式廚房案台上的手機亮了,正在廚房裏揉肉餡的徐海清摘掉手套,拿起手機一看,臉上的淺笑立馬隱去一半。
徐海清頭也沒回,徑自走出廚房,並對在裏面正在看火的傭人說:「王嫂,肉餡差不多了,可以捏丸子了。少爺還有半小時就回來了,準備開飯。」
王嫂應了一聲,看向徐海清的背影。
徐海清已經走向客廳。
寬敞的屋子籠罩在柔和的燈光下,一室溫馨,這房子的裝修非常講究,復古的中式風,不張揚,但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價格不菲,隨便一張深色的實木椅子都要六位數。
但是在王嫂的記憶里,這棟房子的女主人徐海清卻很少笑。
徐海清這人,生活既講究,也糙,她自己的事兒處理起來都糙,但是對待侄子徐爍,無一不精細,否則也養不出徐爍那樣的性子。
王嫂沒見過徐爍的父母,聽說早就沒了,只覺得那個孩子的作派像極了徐海清,表面上看是十足的公子哥兒,仿佛經常混跡夜店的富二代,一身雅痞氣質,實際上內里是脫韁的野馬,有智商,有目標,有勇有謀,夠果斷,只是干出來的事也時常讓人心頭膽顫。
徐海清來到落地玻璃前,玻璃上映出一個中性休閒裝打扮的女人,一頭利落的短髮沒有一點柔和氣息,犀利輕薄,她一手拿着手機,另一手拿出一支煙,熟練地點上,深深吸了一口,吐出來時煙霧一股腦的打在玻璃上。
徐海清的手指在微信上遲疑片刻,最終只是發了四個字:「找到就好。」
沒隔幾秒,章爺回了:「我總覺得,小爍是留不住了。咱們要不要做點事?」
徐海清盯着這行字半晌,一個字一個字的敲下:「他想做的事,沒人攔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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